藏语由三十个字母和四个母音组成,创制于松赞干布时代。据记载,在松赞干布统治西藏的吐蕃时期,随着吐蕃王朝的兴盛,吐蕃与周边国家友好往来增多,在相互交往中,其它国家为吐蕃带来了国书和书画等礼物,而吐蕃由于当时没有文字,只能向别的国家传达口信,对此,松赞干布深感与吐蕃强盛的地位不符,于是他派大臣桑布扎到印度学习,创制西藏的文字。桑布扎经过潜心钻研,终于创立了流传到现在的藏族文字。
作为典型的拼音文字,藏语与汉语的区别和英语与汉语的区别一样大。好在汉语普通话是西藏的官方语言,这让汉族人在西藏工作上没有语言上的隔膜。西藏的城镇大街小巷上的招牌除了用藏语在上方标识外,汉语也相当醒目。因此,生活上也没有感到不便。也许一个汉族人只有到了西藏最偏远的乡村,才会感到语言交流上的困难,一般情况下,这种交流困难是不存在的。
虽然藏语与汉语差别巨大,但我在西藏工作期间,多多少少还是学了一点藏语,不过,我的这种学习,不是从字母开始学起,而是实践出真知,用最原始的注音来学习一些口头语言。一开始从最基本的礼貌用语学起,比如“你好吗”为“姑索得波因拜”,“请进,请坐下,请抽烟”为“亚撇,确旦甲,踏马亭”,“谢谢”为“脱切切”或“脱切拉”等等。
在西藏呆过一段时间后,渐渐也知道了一些藏族人名的汉语含义。如“尼玛”是“太阳或星期日”的意思,“达娃”是“月亮或星期一”的意思,“多吉”是“金刚”的意思,“美多”是“花”的意思等等,这也成了学习藏语的一个渠道。
在学习藏语的过程中,记得最牢也最有趣的是一些当地的藏族朋友拿援藏干部不懂藏语开玩笑。在西藏期间,我几乎每到一个县里,藏族县长都要教一两句藏语。累积起来也有好多句了。待我认真学会后,他们就会表情诡异地望着我笑着。回到单位我对藏 族同事学着说,大家顷刻间便哄笑起来――原来,他们教我的虽然是藏语,但几乎全部是藏语里的脏语!
例如,“旺达”这个词在山南地区是一个很脏的词,原来我并不解其意,有一次在一女同胞面前说起,却见她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我,赶忙说“这话不是你能说的,这话不是你能说的。”意思是,我这种身份的人,是不能说这样的脏话的!不过后来我也用学到的有限的藏语与藏族同志开玩笑,逗得大家前仰后合。
有一次,我和几位藏族同事在一起吃饭,饭桌上我郑重其事地对山南地委组织部的帕巴群增部长说,“老帕,今天我敬你三杯酒”,老帕听,连声说“好好好”,我说“第一杯,下达”。“下达”或“下不达”是藏语“干杯”的意思,是平等的朋友之间敬酒时的常用语。老帕高兴地喝了。我接着说“第二杯酒,冲达”,“冲达”也是干杯的意思,在藏语中几乎每一件事、每一个动作都有普通用语和敬语之分,“冲达”是下级对上级、子女对父母的敬语,老帕一听“冲达”,也高兴地喝了。此时,气氛越来越热烈,我说“第三杯,旺达”。只见大家一愣,老帕端着酒杯,一时也愣住了,不知是喝还是不喝,几乎有一秒钟的停顿,大家顿然爆笑起来。
在西藏时间长了,如果留意,有些藏语就能听懂了。比如,有一次下乡,遇到一村妇抱着一小孩,我听到她们说孩子“达娃松”,我连蒙带猜就知道,这个孩子三个月了。因为“达娃”是“月”或“月亮”的意思,“松”是藏语数字“三”的意思,我对旁边的藏族同事说,这个孩子三个月了,藏族同事满脸的狐疑,忙问这孩子多大了,经确认后,对我竖起了大拇指。还有在西藏流传很广的一首歌叫《索郎亚卓啦》,歌中反复吟唱“都是杰拉坎得鲁”意思是“这个样子怎么样?”后来在单位开会的时候,每到会议要结束的时候,老帕会问“都是杰拉坎得鲁?”,我便知道,他在问“这样行不行?这个样子怎么样?”
在当地工作和生活,学点当地的语言本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而且我并没有静下心来真正认认真真地要学好这门语言,然而有一件小事却让我感觉到汉族同志在西藏学些藏语是多么地重要。有一天,一位藏族同事拉着我的手,与我行了亲切的贴面礼,动情地对我说,你在西藏的时间不长,但对藏族同胞充满了感情,学会了这么多的藏语,真的非常谢谢你!
我心头是禁一热:这是多么纯朴而善良的民族啊,即使我可能出于无心地学了几句藏语,别人也这么深深地感谢你,我们有什么理由不努力地多学一点,学好一点呢?何况在西藏学会一些藏语,的确有利于自己的工作啊。
(作者:刘旻,2020年5月10日发表于《美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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